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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春(新风主CP) 第十七章 · 雪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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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上之前章节的链接:

Chapter 1 冬日 、Chapter 2 小说 、Chapter 3 日记 、Chapter 4 挚友 

Chapter 5 今井 、Chapter 6 可爱P 、Chapter 7 带刺之花 

Chapter 8 告白 、Chapter 9 初恋 、Chapter 10 结婚 

Chapter 11 重逢 、Chapter 12 花火 、Chapter 13 回忆 

Chapter 14 联系 、Chapter 15 麻烦、Chapter 16 困扰


Chapter 17 · 雪花


十五岁那年的夏日祭,一个女孩子亲吻了新之助。

恰好在花火升空绽放的时刻,恰好在汹涌的人潮之中,她踮起脚尖,在新之助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。

他的心跳为此漏了一拍,料想这个吻会如滚烫的星屑、灼伤他的脸颊,但实际上,它清凉得像是第一片落在皮肤上的初雪。

女孩子睁开眼睛,瞳孔里好像有火光在跳动。

新之助抬头看向被花火染色的夜空。人群的欢呼声不绝于耳,而他的心,焦躁得如同去年冬季的某日、春日部防卫队聊起他和眼前女孩的八卦、其中一人提早离去的时候。

那个人的离去带来了一场雪。

那时的新之助透过雾气弥漫的窗户,看着霓虹灯中行人来来往往、裹挟着五颜六色的跳动的雪花,就如今日飞撒的花火一般。

花火升到了夜空中、太远了,它好像会变得和雪花一样冰冷。

新之助回过神来,望着眼前名叫今井凉子的女孩。面对她满脸的羞涩与期待,他动了动嘴唇,最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:“我们快点去河边跟大家汇合吧,那里的烟火更美呢。”

今井眨眨眼睛,然后微微垂下头,她眼里的星火似乎也黯淡下去。

“嗯。”

一路上,新之助沉默不语,与周围谈笑风生的人流格格不入。今井不置一词,她隐约明白,对于平日里大大咧咧插科打诨的新之助,沉默似乎是他压抑心头焦躁的一种方式。他们遇到了还被裹挟在人群中前进的风间,而新之助拉了拉今井的袖子,挤到了人群的另一边。

他们没有打招呼。


新之助一直不太愿意回忆那个特别的夏日祭。妮妮说这是因为今井凉子在第二天向新之助提出了分手,那个夜晚是失恋的契机。


“风间,你觉得花火在升空后,还会有温度吗?”

分手后的第一次春日部防卫队聚会,新之助突然问风间。

风间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,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无厘头的问题,低头继续写补习班带过来的习题。

新之助坚持地盯着他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,悻然作罢,拿起桌上的果汁大吸一口。

“我一直觉得,那些落下来的火星,即使落到皮肤上,也会像雪花一样没有温度。”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。

眼前的发旋终于动了,风间抬起头,白了他一眼,“失恋让你傻了?要写小说了?和妮妮说去。”

新之助耸耸肩,坚持着:“它们在夜空中那么刺眼,爆发出那么巨大的能量,甚至能照亮整个河堤,当返回地面时,却一点温度都不剩了,绚烂的又是冰冷的,听来不觉得有些伤感吗?”

风间不语,拿起敲了一下新之助的额头,又指了指他面前的书本,“你做不完明天要交的作业,才叫伤感。”

“那天你找到我们的时候,烟火都快结束啦。”新之助边说边翻开自己用了半学期依旧崭新的课本。

风间低下头,手里继续做习题,声音闷闷的,“那是因为我穿错了鞋,走不快。”

新之助想起当晚被他悄悄绕过的湮没在人群中的风间,素色的和服在夜间变得格外显眼。那一身清冷的白就像平日里偶尔不近人情的他、陷落到不为人知的秘密情绪当中,显得有些疏离。然而,在火光冲天的时刻,那白色似乎能映上花火的颜色,莫名变得温暖起来。

“人们那么喜欢去看烟火,和一大堆人一起,不就是因为花火炸开的时候,心里也会不禁充满赞叹和温暖吗?”

过了良久,风间突然说道。“热闹,不就是一种温度吗?”

看到那些漫天飞撒的如同末世一般的绚烂、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跳跃,人们心头不仅一热,还会产生吐露心愿的冲动吧?


现在的夜,安静得如同等待烟火的河堤,只是天空乌云密布,似乎还在酝酿一场细雪。新之助独自站在二楼的房间里,拉开窗户,在漆黑的院子里找寻着风间的影子。

楼下的人晃了晃手里的烟,模糊的火星跳动了一下。“你这家伙不回新家去吗?”他提高声音问,语气里有一些含糊的醉意。

“这里也是我家,你怎么赶起主人来了?” 新之助俯下身,双手撑在窗台上。

风间好像笑了一下,然后摆摆手,示意自己马上上去。

新之助拉开壁橱,翻出一套被褥,扔到之前风间睡过的床铺旁边。

他的随身行李很少,只有一个小小的登机箱躺在拉门之后。换下来的衬衣和外套被压得有些皱了,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榻榻米上。

新之助忙了许久,铺好床铺,便起身去拿风间的旧衣物,想扔进洗衣机。

不料,一拉开拉门,就撞见靠在门外的风间,差点失去平衡跌坐进来。

他什么时候上楼的?

新之助忙用一只手撑住他的背。

他的身上除了没有散去的烟味和啤酒味,还有些许沐浴露的香气,不偏不倚,刚好在后颈处。

他用了自己常用的沐浴露,不是什么特别的气味,混合了薄荷和草药。

风间没有立刻起身,他缩着肩膀,就这样靠着新之助的左手掌歪歪斜斜地站着。新之助不得不换了姿势用左手揽过他的手臂,将他扶起来。

换作平常的风间,在这种窘状下一定会如临大敌般地跳起来,快速拾掇自己的体面。

他就是这样的人——即使在春日部防卫队其他四人面前,还是矜持得要死。这一次回来,他在参加婚礼之后喝得酩酊大醉、被正男背着回来、一路上哼哼唧唧,还吐了正男一身,这大概是他风间彻在别人面前、一辈子都难见几次的失态吧。

新之助想起小时候的日记本写满了这家伙的糗事,但这一次与偷偷发现他收集可爱P的贴纸、嘲笑他爱出风头、幸灾乐祸他被妮妮欺压都不同,新之助的心里不是滋味。

他的左手上移,触到风间的肩膀——比想象中瘦,比在机场第一次见他时想象的还要瘦。自己的睡衣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宽大。肩线,稍稍垂下去了。

“这几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?”

意识到的时候,新之助已经把心中所想说出了口。

风间低着头,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,他喉咙里发出一个不能算作回答的含糊的声音。

“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多?”新之助又问。他们离得很近,新之助感觉自己说话的气息能吹动风间耳边的头发。

“……”风间停顿了一下,虽然短暂,却着实像在犹豫,然后,他小声说:“嗯。”他晚饭后接连喝了四罐啤酒,不顾新之助的劝阻,现在酒劲越来越足。

“……那你快点躺下吧。”新之助把手中的衣物放在一边,双手扶起风间,想把他搀到床铺那里。

“在楼下抽了烟,却还是头晕。”风间揉乱了自己额前的头发,走路有些不稳。

“你时差还没倒过来,现在喝酒又没节制,会把身体弄坏……”新之助先跪下来,一只手仍然抓着风间的小臂,另一只手把被褥掀开。“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睡到自然醒。”他扶着风间让他坐下。

“我把你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就上来。”新之助说着又走到门边,拿起衣物,轻轻关上拉门。

拉门外的烟酒味还迟迟未散,新之助不知道风间背靠着门站了多久,也不知道他为何不声不响地上楼、却站在门外不进来。

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楼,经过客厅的时候扫了一眼时钟,刚过1点。

打开洗衣机的开关,他找来了洗衣袋,把那藏蓝色的衬衣装进去,小心地放入滚筒。他的记忆回到昨晚。他的伙伴们都以最好、最精神的面貌出现在他与信子面前,每个人都是自信又体面的。风间也是,他的这件衬衫搭配他灰色的领带,好看极了。

新之助记得,后来到场的小爱,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一直缠着风间,两人似乎聊得投机。

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,这些年间,说不定已经在欧洲见过面了。

新之助蹲下来,失神地望着滚筒里旋转的衣物,只有一件衬衫,孤零零的。

1.30的钟声突兀地响了一下。他回过神来。

洗衣机已进入脱水模式,新之助站起身,抬腿走上楼去。

轻轻拉开拉门时,风间已经熄灯睡下了,他侧卧着,背对着门的方向。

新之助怕吵醒他,蹑手蹑脚地摸到床边——他的床更靠近拉门那一侧。躺下后,他侧过身,望着风间的背影。

窗外似乎已经开始下起了雪,夜色已深,细小的雪花被屋顶的夜间照明灯捕捉进一片浅浅的光晕中。

风间看上去已经睡着了,他的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,应该是翻身的缘故,被子滑到了肩膀处,一小块后颈暴露在空气中。

他从前穿浴衣的时候,领口和头发总是遮不住那一小部分。

新之助撑起身子,向前倾了倾,想要替他拉好被子。可手伸到一半,又骤然停住。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让他停下来、又躺回去、整个人都埋进被子中。

呼出的热气全都扑到了脸上,僵持了几分钟后,新之助扯下被子,眼角余光察觉到风间已经侧过身来,注视着自己。

他背对着窗户,在一片深蓝色的阴影中,看不清表情。

“还没睡?”新之助惊讶之余,还有些慌乱。好似他那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烦躁心思、就这样暴露无遗。

“新之助,我明天和小葵一起回东京。”风间抛出一个句子。他的声音已然听不出多少醉意。

“……没问题,我送你们去车站。”新之助接道,他顿了顿,“你的衬衫我放洗衣机了,明天能穿。”

风间在黑暗中点了点头,“谢谢。”

“你今晚要好好睡,明天下午再出发吧。”新之助换上叮嘱的口吻,“和小葵一起坐车你可没办法休息,她一定会缠着你说个不停。她可是好几年没见你了。”新之助说着笑起来,“我这妹妹好像一直很喜欢你,我记得上初中时就嚷嚷着要做你女朋友……”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,一时不知怎么继续。他的大脑终于放出了那个潜意识里一直叫嚣的声音——眼前的人不会交女朋友,而且他已经有了恋人。

他继续干笑两声,侧过身来看向风间,“明天,跟我去新家吃顿饭再走吧?跟老爸老妈、小葵,还有信子一起,也看看那里弄得怎么样。”

“好。”风间的语气似乎带着笑意,因为新之助看到他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。

“新之助,我在伦敦的男朋友,是个有妻子的男人……”又一次,他抛出另一个句子。

“……”新之助微微瞪大双眼,他一下子就从这句平淡的话语中捕捉到了苦涩的意味,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。

风间依然看着他,“跟你一样。”

新之助移开目光,打破了对视,他似乎对后面这句话有点抗拒。“那……你跟他在一起过得开心吗?”他觉得应该要问一问。

风间突然起身,整个人坐起来,“我们只在离公司和他家都很远的地方约会,在公司里他装作与我不熟,我也从未去过他家。”

新之助沉默地听着。

“每次见面分开后,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
新之助忍不住抬起眼,似乎欲言又止。他对上了风间的目光,那目光的远景,是簌簌飘落的雪花。

突然,风间掀了被子,向他慢慢靠了过来。他的动作有一丝迟疑和犹豫。

“他是个有妻子的人,跟你一样。”他重复着这句话,更近了一些,在新之助看到他眼眶快承受不住的泪水之前,俯身凑到新之助的耳边,任它们滴落在枕上。

“所以可不可以,也请你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?”他的声音很小,小到在这深夜都显得不可捉摸,快被窗外的雪吞了去。

来不及揣测这句话,新之助压住自己呼吸的同时,还想压抑在胸口冲撞的心跳,可那啤酒和香烟混合的味道,比之前还要苦涩,让他打心底有些发狂。下一秒,他感到一双冰凉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,像一片雪花轻轻落了下来。他的整张脸是酥麻的,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。

一片片雪花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左脸,吻过后便化作悲伤的水渍。

他突然抬起手捧住风间的脸,一抹,才发现这是因为对方泪流不止。

一时无言。

“因为我明天就回东京去了。”眼前的人努力想要抑制眼泪,可那眼眶就像崩溃的河堤,覆水难收。他的声音也跟着破碎不堪了。

新之助见过这个人太多失态的样子,见过他高中时被全班孤立、欺凌,见过他为释放压力在游戏厅放肆大闹,见过他婚宴后喝得不省人事吐了别人一身,却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。

风间俯下身来,把脸埋进新之助的颈窝。他的身体轻轻抽搐着,湿热的鼻息喷在新之助的锁骨处。他的双手无力地垂放在新之助头两侧的枕头上,不敢靠近一分一毫。


外面的雪渐渐地小了。


❄️
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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